第十四章 山来就我之港岛来人（一）
三月的一天下午，训练场外，门卫老张喊住禹天，“门口来了俩人，说得好像是港岛话，问我知不知道《大王叫我巡山》那首歌的作者，我一听，这不就是找你的嘛，禹天，不会出什么事了吧。” 禹天笑着说，“张哥，没准是好事呢，坏事归警察管，轮不到他们港岛人，对吧。” 张哥左手残疾，是从老山前线回来的战斗英雄，禹天很敬重； “张哥，您先回去，我叫上周宇，马上就过去。” 喊上周宇，俩人往校门口走去； “老三，《祝你一路顺风》这首歌，你投给哪了？” 周宇挠挠头，“好像是燕京音、音像出版社，地址是我在杂志上抄的。” “《大王》那首歌呢？你往外投了吗？” “没呀！咋了？” “门口有人找，张哥说来人cao着港岛口音。” 两人摸不着头脑； 禹天一边提醒着，“如果真是那话儿找来了，我们少说多听，你看我眼色行事。” 周宇点头，表示没问题。 来到校门口，看到传达室外有两个西装男，二十多岁，中等身材，夹着包，典型这时代的商务精英打扮。 禹天快步上前，声音清亮地说，“你们好！我叫禹天，是《大王》这首歌的词曲作者，请问，你们是找我吗？” 对面二人脸上露出了笑容，其中一人迎上前两步，cao着港式普通话，“禹生，您好！我们是港岛宝丽金公司的业务经理，是想跟您谈谈关于《大王》这首歌的版权，之前收集信息不全，以至于冒昧前来......” “我靠，港岛的宝丽金！好大的来头......”禹天和周宇既兴奋又惊讶。 宝丽金在这时代那是大名鼎鼎，老少皆知，华夏市场上卖的磁带，大部分都印着他们公司的名字。 俩人都来自港岛，说话的这个叫罗嘉耀，另一个叫王广良。 来者是客，可按照学校的规定，他们不能进学校，禹天只能说着抱歉，引他们来到路边的石台旁，找个位置坐下。 事儿不复杂，宝丽金公司从市面上听到了这首歌，觉得歌挺有趣，传唱度很高，就想买断版权，发掘商业价值，东问西打听的，就找过来了。 “买断版权？”禹天点点头，没说话。 他只知道版权和使用权不是一回事，其他的，他就两眼一么黑了。 见禹天没说话，罗嘉耀继续说，“我公司的报价是3000元人民币，实话说，这个价格并不高，原因有两点，一是禹生是行业新人，缺乏知名度，再一个这首歌风格有点偏，市场有风险；情况大概如此，如果禹生有别的想法，也可以提出来。” 这个价格让他无所适从，他也不知道是高了还是低了，好在对方没报出个“200”、“300”，再说些“这个价格很高啦！”、“200元已经是内地一个月工资啦”、“不要太贪心啦”这种话，也让他体验一把重生小说里的装逼、打脸情节。 罗、王二人表现出来的职业素养不错，彬彬有礼，没有看禹天年纪小就轻视他，定价依据也符合市场规则，禹天找不出任何毛病。 卖3000还是5000，他不是很在意，他也没想过留下版权，本来写这首歌是因为好玩，投石探路靠的是《祝你一路顺风》，没想到阴差阳错。 禹天也懒得感触，达到目的就OK，管他是哪首歌建了功。 不过，他没立刻答应。 这两人看着不错，他打算先套套近乎，了解了解港岛小说出版的情况...... “二位今天不急着走吧，晚上我再想想，明天给你们答复，你们远来是客，晚上我请客，大家一起坐坐，行吗？”禹天看着对方； “好...” 人家也准备收集一下词曲创作者的资料，双方一拍即合。 ...... 回宿舍的路上，周宇很兴奋，“我擦！3000块啊！老幺，《大王叫我来巡山》卖到3000，《祝你一路顺风》这歌，我觉得更值钱，还有《白桦林》、《蓝莲花》......”； 禹天压着心中的兴奋，想了想道：“《祝你一路顺风》这首歌绝.对.没问题，他们肯定能看上！《白桦林》和《蓝莲花》我暂时不打算卖。” “为什么啊？”周宇不解； “《白桦林》讲述的故事和曲风都是苏联的，港岛人不见得喜欢，先留着看看情况，不着急；” “至于《蓝莲花》，”禹天停下来，看着周宇，“这首歌对咱们宿舍有特别的意义，我想留给你来唱！” 禹天知道，周宇超级喜爱《蓝莲花》，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卖这首歌； 周宇想到了宿舍那个难忘的夜晚，眼睛有点湿润...... ...... 晚上，禹天和周宇请了假，来到约定地点，罗、王二人已经先到。 经过一番寒暄，四人喝着茶水，开始聊天； 禹天简单介绍了自己这边的情况，港岛人为禹天的年轻（刚满17周岁）和取得的成绩（亚洲青少年100米纪录创造者）感到吃惊。 接着，罗嘉耀说起港岛乐坛的趣闻轶事，禹天和周宇听得津津有味，房间里气氛不错。 饭吃得差不多了，禹天笑着说，“罗哥，王哥，我和周宇还合作写了一首民谣，您两位是专业人士，帮着提提意见。” ...... 没带吉他，周宇只能清唱，罗嘉耀、王广良的表情不停地在变化，从主歌部分的吃惊，到副歌部分的凝重，再到惊喜... 禹天多少能分析出来，《大王叫我来巡山》这首歌，因为非主流，音像出版公司担心风险是必然，但《祝你一路顺风》这首歌就不同了，民谣现在是亚洲乐坛的主力军，这首歌一听就知道，不论是歌曲表达的内涵、优美的旋律、还是简单易于传唱的歌词，都是民谣里的顶级作品。 禹天还是想得浅了！ 他根本不清楚华语乐坛的现状。 华语乐坛，尤其是港台乐坛，现在是十分火爆，但繁华的背后是苦涩； 八十年代的港岛乐坛金曲基本上被RB谱曲承包了，大部分旋律好听的歌曲都翻唱自RB歌曲，甚至有一个中岛美雪养活半个港岛乐坛的夸张说法，可见当时华语乐坛多么缺少优秀原创作品。 后来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，华语乐坛先后出现了如崔健、窦唯、黄家驹、李宗盛、罗大佑等一批优秀的原创人，情况才有所改观，这也是为什么，后世给予这批人很高的乐坛地位的主要原因。 周宇唱完歌，港岛人明显更热情了； “没想到啊，没想到！这次过来内地还有意外的收获。” 他们是业内人士，对华语乐坛的现状，门清啊！ 这首歌，谁唱谁火！一首歌就能造就一个二线、准一线的歌手； 千金易得，好歌难求啊！ 罗、王两位不怕禹天漫天要价，强烈要求买断这首歌曲，禹天推说考虑考虑，明天一起答复。 禹天指着周宇，像开玩笑地说：“罗哥，王哥，你们也听过周宇唱歌了，觉得他的嗓子如何？能往歌坛发展吗？” 周宇有点不好意思，还有点紧张，面红心跳...... 罗、王笑嘻嘻地打量着周宇，也没把禹天的话当真，单只港岛一地，想当歌星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，他们见得多了。 想了一下，王广良比划着说：“宇仔，好靓仔啦！有青春活力，很阳光，形象方面一点问题都呣...” 周宇越听越美，嘴咧的牙龈都快漏出来... “三哥，哎！说你呢，先别美啊，下面还有‘但是’没说呢！” 禹天给周宇泼冷水。 王广良被口水呛住了，罗嘉耀被茶水呛着了，一个往左边咳，另一个往右边喷，边咳边笑.... 周宇甩了禹天一个大大的白眼，中指高高竖起... 几人乐开了花... “天仔，雷猴搞笑咩！”罗嘉耀好不容易收住笑，冒出一句白话。 禹天差点回一句粤语，最后忍住了，做人不能太妖孽了。···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