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宴会厅

    玻璃以红蓝二色为主，蓝色象征自由，红色象征鲜血，窗户高且大，拼接成一幅幅五颜六色的学院故事，窗棂的构造工艺精巧复杂，细长的窗户称为“蛇窗”，圆形的则被称为“鲸窗”。

    柱子不再是圆形，4根细柱附在一根圆柱上，形成束柱。

    整栋宴会厅的上部中央有一座古老的大钟，具有指示时间，报警，宣告重大事件的作用。

    李合欢他们在指引下走进宴会大厅，一排排超长的公共餐桌，一个餐桌可以供几十人使用，上面摆满了肥美的火鸡，堆如小山的成盘芝士烤土豆，未开封的硬纸装热牛奶。

    挂在迷你烤架上的烤卤猪和烤全羊，火还在继续燃烧，发出兹拉兹拉的舒服流油声，盖着白色麻布的木篮里装有新鲜的圣女果，苹果和香蕉等各式水果。

    身穿正装的学长们穿行在空道上，耐心的安排新生们入座，磨肩擦背的人群逐渐变得秩序，不再拥挤，在李合欢的暴力推搡下，他和绾儿三人提前冲进了宴会大厅，占据了优势的座位。

    他们坐在中间一排公共餐桌最靠演说台的位置，林墨瞅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新生，趴在李合欢耳边悄悄说道：“我们这位子是不是太过显眼了，要不换个低调点的座位？”

    李合欢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，随意的摆摆手：“不用，这个位子刚好”。

    新人们慢慢被安排妥当，一位近百岁的老人登上了演说台，他个子高大，身材适中，飘逸的银须长的拖到腹部，花白的长发整齐的梳到脖颈，他戴着金丝框架的眼镜和一顶极具绅士的牛仔帽，一件拖到地面的灰色长袍彰显他资历颇深的老者风范。

    他挥手示意宴会厅的热闹，不一会，大厅安静了下来，他露出和蔼慈善的微笑：“同学们好，我是你们的校长梅林，我代表格拉朵学校所有的在职教师欢迎你们的到来！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声，李合欢和绾儿跟随着队伍拍手鼓掌。

    “这老头谁啊，你认识不，他看起来好神气啊”。

    “我也是刚入学，你问我这个连路的没摸清的新人？”李合欢的眼睛没有看向林墨。

    绾儿正关注着彼时仅有一面之缘的那位男生，靠近墙壁的一排公共餐桌的偏僻角落，白瑾瑜正端正的坐在座椅上，专心致志的观看梅林校长的开学发言，全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注视，这令绾儿心安了许多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了卞之琳的《断章》：

   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

    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

   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

    你装饰了别人的梦

    宽阔的额头，漆黑慵懒的短发，弧度完美的耳廓上挂着一对蓝牙耳机，他的眼睛很小，但是又炯炯有神，如果没见过本人的话，绾儿一定不会相信世界上有眼睛如此玲珑，却又长相帅气的男生。

    文学小说里描绘一个人的帅气或者漂亮，往往是水汪汪的大眼睛，可是今天，这个名叫白瑾瑜的男生第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。

    白瑾瑜了温柔甜蜜的音乐幻想，他托着不算尖锐的下巴，白皙光泽的俊脸上俨然一副深沉的思想家模样。

    这个曾经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少女，此时将自己代入进小说里的女主角，她总算理解，为何诗人总是吟唱：俊男美女两情相悦，一见定终身。

    绾儿不自觉的露出满意的微笑，这时李合欢拉着她的裙边，示意她看向演说台。

    演讲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紫色水晶球，或者说本来就存在于此，只是绾儿一直没有心思注意。

    水晶球篮球大小，被一个青铜架座安稳的包裹着支撑起来，人群再次由欢呼吵闹变为平静，演讲台远处站满了在职的教师，他们微笑着注视座无虚席的新生们，梅林校长介绍着陌生的教师。

    他推出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健壮男人：“这位是武装部部长阿瑞斯”，阿瑞斯礼貌的向大家问好。

    然后一位鹰钩鼻的三十岁左右男人站出来，看着李合欢的眼睛，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侵入他的脑海，他顿时感觉四肢无力，全身瘫软。

    “这位是魂法部部长所罗门”，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欢呼和惊叫。

    “绾儿，你有没有感到魂法部部长有点不对劲啊？”李合欢鼓足勇气，颤抖着身子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啊，很正常，你不会是兴奋过头了吧？”绾儿嫣然一笑，雪白的牙齿藏匿在双唇之间。

    李合欢将注意力转移到林墨身上，希望从他的回答里得到想要的答案，但是犹豫了很久，也没能开口。

    林墨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，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伙伴的异样。

    “难道是我刚才产生幻觉了？”李合欢安慰到自己，手指不自然的攥紧，指甲泛白。

    梅林校长相继介绍了近乎全体的教师，除却有时刻守护学校重任的几位外。

    忽然，宴会大厅内暴风骤起，窗帘和窗户都被一一关闭，等到学生们从慌乱中清醒过来，二侧墙壁上挂着的石灯全部被点燃，未知的灯具藏匿在石头打造的球形镂空外壳，它们闪烁着温暖耀眼的光芒，像一排灵动的火焰精灵。

    波塞冬大手一挥，整个上衣索索作响，一条海蓝色的巨龙从袖子里飞出，它沿着整个宴会大厅飞翔在天花板和头顶之间，胆大的新生站起身触摸龙的鳞片，一位女生摸到后，惊喜的快要哭出来。

    随后砰的一声，海蓝色的巨龙炸成了漫天的泡沫，将宴会大厅笼罩在蓝风铃的香气中，仿佛阳光明媚的午后，树荫下穿着白色纱裙的妙龄少女对着你甜甜的微笑。

    人群中的欢呼声达到了顶峰，几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学长从二边的空道上跳出，表演着令人目瞪口呆的魔术表演，高潮一波接一波，整个宴会大厅徜徉在欢乐激情的海洋。

    绾儿将目光移向远处的白瑾瑜，她托着坚挺的下巴，只见白瑾瑜微闭双眼，斜躺在座椅上，像是沉浸在古奥的思考，又像是在睡一个美妙的午觉。

    “竟然有这种气质脱俗的人，虽然样貌算不得极品，但就是....”，她没来得及在心里说出下半句，白瑾瑜突然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的笑容干净明朗，如同湛蓝高远的无上天穹，绾儿俏脸微微一红，“莫不是看到我了？不应该啊，他明明闭着眼”。

    不敢继续想下去，绾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。

    宴会的表演逐渐结束，帅气的学长们礼貌的退出舞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