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63
江城华清大双语贵族幼稚园。 大a班的小朋友正吵闹个不停。 5分钟前,老师让大家自行寻找小伙伴，两人一组，准备明天的英语对话表演。 “朵朵,你跟我一组,我保你拿第一名！”说话的是钱达,他是大a班里个头最高的男孩，长着一张方正脸，四肢粗短,躯干壮硕,尤其是脖子上套着的金锁链，和他土豪老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 沈朵朵正趴在桌上睡觉，听见有人叫她名字,从胳膊弯里抬起头,睁开眼睛揉了揉，声音困倦：“你刚说什么？” “我说我们俩一组。”钱达努起嘴,重重地拍拍自己胸膛,“我保你拿第一名！” 沈朵朵还没睡醒，小脑袋里一片空白,稀里糊涂的还是没明白钱达在说什么。 她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,表情迷茫。 “英语对话表演，两人一组，他想和你组队。” 一道悠闲散漫的声音从左边传来,沈朵朵偏头看去—— 是季衍舟，她的新同桌。 他正垂着眸，专注地在玩魔方,五彩的魔方在他手里飞速转着,手指飞舞间,侧周四面的颜色整齐划一。 沈朵朵看得有些呆。 “朵朵，和我一组吧，我带你拿第一名。”见沈朵朵的注意力被季衍舟手中的魔方勾引过去，钱达不悦：“不就是个破魔方吗，我也会玩。朵朵，你要是跟我一组，我就教你玩魔方。” 沈朵朵脑袋没有转半分回来，钱达硬声道：“我玩得比他还快！”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沈朵朵的注意力，她回过头来，欣喜道：“真的吗？” “真的！”钱达重重点头，“我不仅教你玩魔方，还能带你拿第一！” 沈朵朵抿了抿唇，一副快被说动的模样。 钱达的目光落回在季衍舟的脸上，想看他吃瘪后的反应。 季衍舟一直是他的假想敌，事事压他，班上的男同学都爱和他玩，老师也偏爱他让好看的新同学坐他同桌。 “是能带你拿第一。”六面颜色全部拼完，季衍舟掀起眼皮，淡淡地吐出几个字：“倒数第一。” “季衍舟——！”钱达怒道。 季衍舟眼里积攒着不耐烦，他睨过去，悠悠地来了一句：“你挡着光了，麻烦让让。” 钱达的腮帮子往外鼓，他凶狠狠地瞪着季衍舟。 季衍舟有些好笑，轻蔑地“嘁”了一声，收回视线将手中的魔方打乱，手指继续转动。 不屑的神情让钱达心里很窝火，当着沈朵朵的面，他不好发作，怕给沈朵朵留下不好的影响。 季衍舟这小子，改天再收拾也不迟，总会让他逮着机会，看看谁的拳头硬。 “朵朵，那我们就一组了哦。”钱达满脸笑容。 沈朵朵反应总是慢半拍，娇糯地“啊”了声。 “你不愿意吗？”钱达脸黑了一个度。 沈朵朵问：“你会教我玩魔方？” 钱达点头。 沈朵朵又问：“你玩的比他还好？” 钱达迟疑半秒，再次点头。 沈朵朵的眼珠转了两圈，像攒了袋星星在里面，熠熠发光：“那我们——” 话还没说完，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飞过，丝毫不偏地砸进钱达怀里。 “玩玩吧。”季衍舟曲指在桌面轻叩两下，唇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。 沈朵朵拍手高兴道：“钱达，你快玩给他看！” 钱达低头看着夹在手臂和肚子间的魔方，仿佛揣了一个烫手山芋，迟迟不敢用手去拿它。 “哎哟，我肚子怎么突然痛起来了。”钱达撒开手，魔方“砰”的坠地，他弯腰捂住肚子，急忙转身跑开：“我要先去上个厕所。” 沈朵朵望着他匆忙跑出教室的背影，偏过头：“你等等，钱达肚子痛，等他上完厕所回来再玩给你玩。” “……”季衍舟没好气地缓缓吐出两个字：“笨蛋。” 沈朵朵皱了皱眉，没说话，只当新同桌脾气不太好。 她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魔方：“你的魔方真好看。” 季衍舟接过：“当然啦。” e-d的限量版魔方，不可能不好看。 “你好厉害！”沈朵朵看着打乱的魔方被他快速转了几下，又变回颜色统一的六面，忍不住感叹。 季衍舟面无表情，但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。 颇有总故意炫技的感觉。 “能不能教教我？”沈朵朵眨巴眨巴眼睛，乖巧地问。 “不能。”季衍舟一口回绝。 沈朵朵有些委屈：“为什么？” 季衍舟余光看去。 沈朵朵的脸很小，肤色瓷白，眼睛大大的，鼻梁小巧精致，配上一头栗色微卷的齐腰长发，额前还别着樱桃发卡，两颗红彤彤的小樱桃挂在上面，和脸蛋一个色。 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。 “你教教我好不好？”沈朵朵瘪着嘴，伸出rou乎乎的小手，拉了拉季衍舟的衣袖，“你教教我吧，我一定会学得很快的。”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，像夏天一口咬下去的水蜜桃。 季衍舟掀了下眼皮，手腕反转，魔方静静躺在手心。 沈朵朵心领神会，立马绽放出甜美的笑容，从他手中拿过魔方。 季衍舟给她讲解了一番基础公式，然后口述教她复原一面。 “第三层，往右转一圈。” 沈朵朵照做。 “……”季衍舟：“我说的是第三层。” “噢噢。”沈朵朵重新数了一遍，这次找对了，顺时针方向旋转。 刚转半圈。 “沈朵朵。”季衍舟冷脸叫她。 “嗯？” 季衍舟：“你是分不清左右吗？” “分的清啊。”沈朵朵继续转。 “……”季临琛看着她往左转的手，蹙眉道：“沈朵朵，告诉我，哪只手是你的右手？” 沈朵朵愣了一下，举起左手。 季衍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：：“……” “不对不对。”沈朵朵突然想到老师说拿筷子的手是右手，“是这只！” 她甜甜地冲着季衍舟笑。 “往右转一圈，第三列往下转半圈，第二层往左一圈……” 沈朵朵的反射弧不是一般长，季衍舟每说一句，她都要愣两秒才动作。 执行十次有五次都不对，层列不分，左右也不分。 “算了。”季衍舟败了，他耷拉下眼皮：“你随便玩吧。” 沈朵朵点点头，自顾自玩起来，她仔细回忆刚才季衍舟教她的基础公式，尝试着去套用。 季衍舟一手托腮，脑袋斜着。 漫不经心地看她玩魔方。 几分钟后，终于看不下去，季衍舟的小手覆上她的手。 手把手教学。 “哇，好厉害啊！”看着魔方一步一步在自己手中复原，沈朵朵惊愕出声。 季临琛收回魔方，淡淡地睨向她，有些郁闷，他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教沈朵朵。 除了长得像洋娃娃，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优点。 就是个爱哭的小笨蛋。 这时，童老师站在讲台上拍拍手：“小朋友们，回位置上坐好噢，老师要统计小组名单了。” 下面齐声叫“好”。 “诶，你和谁一组啊？”沈朵朵胳膊肘蹭了蹭他的胳膊。 季衍舟没理她。 沈朵朵凑过去问：“我和你一组好不好？” 季衍舟淡淡地道：“不好。” “为什么？” “我不和笨蛋组队。”季衍舟音调很平，宛若在说一件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事。 沈朵朵小巧精致的五官挤成一团，虽然生气新同桌骂她是笨蛋，但……这好像是个事实，连她都觉得自己笨。 “那我就只能和钱达一组了。”沈朵朵自言自语地喃喃道。 季衍舟蹙了下眉。 钱达的土味英语再加上沈朵朵的反应迟钝，倒数第二都别想拿。 到时候，沈朵朵这小哭包又要哭鼻子。 哭哭唧唧的，烦都烦死了。 “我依次点名，点到谁就站起来告诉我组员的名字。”童老师拿着花名册，微笑道：“小朋友们听清楚了吗？” “听——清——楚——了！” 沈朵朵跟着大家卖力地回答老师的话，旁边的季衍舟嘴唇都没张一下。 童董老师一一点名，点到的同学都站起来回答组员的名字，已经组队的就跳过不点。 班上一共二十四人，刚好分成十二组。 已经有十组组好队了，还剩下她和季衍舟，还有钱达跟吴子轩。 吴子轩是季衍舟的小跟班，季衍舟肯定会和他组队。 沈朵朵抿了抿唇，有些遗憾。 她想和季衍舟一组，因为季衍舟长得很好看，魔方又玩得好，就是脾气有点差。 “季衍舟。”董老师在讲台上喊。 季衍舟站起来，右手撑着桌面，膝盖微弯，肩膀斜着，有些吊儿郎当。 第一排的吴子轩和同桌炫耀道：“这次第一我拿定了。” 同桌问：“为什么？” 吴子轩转过头：“因为阿舟和我一组。” “季衍舟，你的组员是哪位小朋友呢？”童老师问。 季衍舟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旁边，很是随便地道：“就她了。” “沈朵朵吗？”童老师问。 季衍舟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 吴子轩半天没回过神来，阿舟不是刚才还说和他一组吗？ 同桌见状嘲讽他：“季衍舟明明和沈朵朵一组，你又在吹牛逼了。” “我没有！”吴子轩看着一脸悠哉的同桌，郁闷地喃喃道：“阿舟怎么突然反悔了。” 同桌笑了笑：“当然是沈朵朵好看呀。” “不是不和我一组吗？”沈朵朵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臂，好奇地问 季衍舟偏过头来，语气冷淡：“沈朵朵，你到底想不想和我一组。” “想啊。”沈朵朵点点头。 季衍舟：“想就闭嘴。” “你好凶。”沈朵朵看着他，不悦地道：“别对我这么凶好不好？” 季衍舟被她小鹿般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没了脾气，恹恹地道：“知道了。” “诶，你看那有一只蝴蝶。”沈朵朵的目光被窗外突然出现的蝴蝶吸引住。 季衍舟黑脸：“我不叫诶。” “那你叫什么？”沈朵朵摸了摸脑袋。 刚钱达叫他什么来着？怎么突然就忘了。 季衍舟好看的眼睛蒙上一层阴翳，他冷哼一声：“你说我叫什么？” 沈朵朵懊恼地叹了口气，她知道他姓季，大家又叫他阿舟，那就是……季舟！ “你叫季舟！” “……”季衍舟眼底结了层冰：“我叫季衍舟，沈朵朵，你最好给我记住了。” 他的表情有些可怕，沈朵朵讪讪地道：“季衍舟，你别生气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 她上周才转来这所学校，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，不记得同学的名字很正常。 可季衍舟小朋友却不这么想，他可是她的同桌。 沈朵朵竟然连他名字都记错，他是有多平庸？ “那你为什么记得钱达的名字？”季衍舟冷着脸问她。 沈朵朵长长的睫毛颤了两下，表情无辜：“对噢……为什么呢？” 她怔怔地看向季衍舟，认真地问道：“季舟同学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？” 季衍舟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