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6章 三人组牺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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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讯室里，王天风仍被捆绑在椅子上，身上的伤口被简单的进行处理包扎后仍隐隐作痛。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的地面，脑海里思索着自己目前的处境情况。 张晋的反叛让他措手不及，虽然他的计划也是被76号抓住并假装背叛，从而拉开死间计划的序幕，但不由自己掌控的局面让他十分不舒服。 死间计划容不得半点失误，除了自己和明楼外，上海滩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。 如果张晋的反叛是真的，那么他不可能知道死间计划。如果张晋的反叛是假的，那他一定是跟明楼合作了。 但无论是那种情况，自己都可以利用对方来完成死间计划，反正都是需要透露明台等人的行踪消息。 想通了这一点，王天风便在心里默默的计算时间，自己就算要假装屈服而透露情报，也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点，这样才能既不耽误对方抓捕明台小组，又能让自己的屈服显得更加真实可信。 咚咚咚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。 梁仲春开口道：“进来。” “梁处长，王天风开口了！”童虎兴匆匆走进来道。 梁仲春和张晋互相对视了一眼。 张晋将手中的弹夹装上并收起手枪，说道：“赶紧去审讯室吧，免得被汪曼春抢先一步。” “对对对，立刻赶过去！”梁仲春拿起拐杖飞快朝门外走去。 审讯室，梁仲春和汪曼春同时到场。 “梁处长！” “汪处长！”梁仲春眯着小眼睛，得意道，“我的方法还是很有效果的吧！下次嘲讽人的时候记得晚一点，这样丢脸的就不会是自己了。” “哼！”汪曼春偏过头去。 梁仲春趾高气扬的走进审讯室，来到王天风面前，微笑问道：“王天风，说吧，把你知道的情报都说出来。” 王天风却问道：“你能保证言而有信吗？” “大家都是同行，这点规矩我懂的。不瞒你说，我之前是中统的人，中统什么风格你应该很清楚。”梁仲春笑道。 王天风沉默了一会儿，才缓缓开口道：“有两个密码本，他们的接应地点分别是赫德路137号和川沙古城。” “两个密码本那个是真的？”汪曼春问道。 梁仲春扭头看向她，不悦地说道：“汪处长，我在问话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插嘴！” “只有送到的密码本才是真的，如果两个都送到了，先送到的是真的。”王天风回答道。 “如果都没送到呢？”梁仲春问道。 王天风看着他，笑了笑道：“当然是重新护送新的密码本前往第三战区，之前的密码本全部作废。” “护送行动时间是什么时候？” “凌晨十二点。” 梁仲春抬手看了看时间，说道：“还有不到一个小时。” 张晋说道：“那还等什么，赶紧先去现场布置起来吧。” 梁仲春转头对童虎说道：“去把所有人给我叫起来，备车，尽快出发！” “是，梁处长。” 汪曼春则是对庄晓曼说道：“晓曼，你留下来好好看着王天风，在我们出去的这段时间里，确保他不会出事。” “好的，汪处长。” “汪处长把手下的得力助手留下来看着王天风，没这个必要吧？难道你害怕军统的人夜袭76号来拯救他吗！”张晋说道。 “我怎么安排下属是我的事情，用不着你cao心，你的任务就是将密码本的事情给解决了，然后拿上你的钱跟进滚蛋！”汪曼春毫不客气。 梁仲春不好对付，可一个叛逃投靠的军统叛徒她却一点也不放在眼里。 “嘿，这人！”梁仲春看着汪曼春离去的背影，扭头对张晋安慰道，“张老弟，别生气啊，这女人爱情事业都不顺利，整天一副吃了枪药的臭脾气！” “我是无所谓，就像她说的那样，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拿钱走人，她脾气再臭也恶心不到我，倒是梁处长你以后自求多福吧。”张晋笑道，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。 说完，他也离开了审讯室。 梁仲春站在原地，眉头微微皱起。 面粉厂里，明台、于曼丽和郭骑云正在为护送密码本的任务做着最后的准备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装备枪械、匕首和绳索。 于曼丽一边收拾装备一边自信道：“我身上的密码本一定是真的，因为我要去第三战区！” 郭骑云却反驳道：“你如果真的能到第三战区，那你身上的密码本才是真的。” 明台忽然问道：“如果到不了呢？” “那你会少半条命。”郭骑云手中的动作一顿，神色认真道。 三人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压抑和凝重。 半晌，明台缓缓开口：“我的感觉不太好，像是被人出卖了，这次去汇丰银行更像是一个陷阱。” 郭骑云问道：“谁会下这种黑手？” “自己人？”于曼丽猜测道。 明台说道：“现在还不能妄加猜测，而且我觉得这次的行动代号也不好。” “丧钟。”于曼丽语气幽幽。 咚！咚！咚！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，回荡在空旷安静的厂房里，听得人心神不宁！ 时间以至，行动开始，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！ 沉默许久后，明台最后总结道：“总之，今天晚上大家一定要小心！” …… 赫德路137号。 头戴帽子身穿西装大衣的郭骑云来到指定地点后，却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。 “张晋？你怎么会在这里！” 靠墙的张晋偏头看向他，微笑道：“很意外吗？” 郭骑云扭头看了看四周，昏暗的街道被路灯投下的一圈昏黄照亮，如同一个个明珠，安静无声。 “东西带来了吗？”张晋问道。 郭骑云回过头来看着他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微型胶卷：“带来了，在这里。” 张晋走过去将微型胶卷拿到手里，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：“郭骑云，下辈子别当军统！” “什么意思？”郭骑云皱眉疑惑道。 “再见！” 张晋说完这话，搭着对方肩膀的左手用力一推，右手将微型胶卷放入口袋再顺势掏出一把勃朗宁，趁着对方身体重心不稳的时候，一枪击中对方左胸！ 郭骑云双眼蓦然睁大，身体踉跄了几步后，轰然倒在了地上！ 四周突然亮起了一道道灯光，将这个巷子口照得一片通亮！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，76号的特务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。 梁仲春和汪曼春从张晋身后出现。 张晋将微型胶卷交给了梁仲春，而汪曼春则是走向郭骑云蹲下来检查了一番。 “死了，一枪毙命。”汪曼春起身后质问张晋，“你为什么杀他！你知不知道留着他的性命我们能得到多少情报？” “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特工，你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？”张晋反问，“他知道的事情，我和王天风都知道，我们两个知道的比他还多，所以你告诉我留着他有什么用？” “别为了一个死人伤了和气，汪处长，这边的密码本已经到手，赶紧前往下一个地点吧。”梁仲春将微型胶卷递给童虎，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。 汪曼春冷哼一声，转身朝自己的汽车走去。 梁仲春指着郭骑云的尸体说道：“来两个人找个地方把他埋了。” 没多久，137号的人全都撤完了，巷口又恢复到之前平静的模样。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迹，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区别。 川沙古城，这座位于上海滩东郊的古城遗址，曾经是用来抵御倭寇的地方。 城墙上，明台和于曼丽正在装系自己身上的绳扣。 想要躲过日军的盘查，他们只有翻墙这一条路可选。 “明台。” “什么事？” “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。” “有什么事等你执行完这次任务回来再说吧。” “不，如果我现在不说，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。我们是生死搭档，本应该互相坦诚互相信赖。这件事我隐瞒了很久，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了。” 于曼丽停下手中的动作，抬头朝明台看去，而明台也正好看着她。 “说吧，我听着。” “是关于军统走私的事情。”于曼丽将自己发现军统利用隐秘线路走私大发国难财，以及在郭骑云和张晋的劝说下向他隐瞒了这件事，全都说了一遍。 明台听完后，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，脸色严肃得让人害怕！ “这么重要的事情，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！对，没错，我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去把走私船给炸了，但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！你们要是真的为我好，就不应该隐瞒！” “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，明台，我们并没有打算一直隐瞒你，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，也许你成长了之后会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走私的事情，而不是意气用事的直接把船炸了。”于曼丽带着愧疚道。 “炸船是意气用事？那什么才是真正成熟的办法，你告诉我啊！”明台质问道。 “比方说将这船走私物用在真正有需要的人身上。” “真正有需要的人？你是指谁？”明台忽然面露疑色，“该不会是地下党吧？你什么时候对地下党这么好了！” “我只是打个比方，地下党也好，或者别的抗日武装也罢，只要是跟日本人抗争的就是好样的。如今国家物资匮乏，你炸毁的这些东西，也许就是其他人坚持下去的根本。” “以我对你的了解，你是想不到这些事情的，是谁告诉你的这些事情？”明台问道。 于曼丽说道：“是张晋在劝说我不要告诉你时跟我说的，我觉得他说的很对。抗战不是一个人一个组织的事情，而是全体同胞，整个中华民族的事情。如果我们不能抛开狭隘的偏见，不能精诚团结在一起，就很难获得胜利。” 明台沉默了片刻，才说道：“这件事先放一边吧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密码本安全护送到第三战区。” 突然，远处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。 “恐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了！” 啪！啪！啪！啪！ 四盏探照灯分别从城墙两头照射过来，雪亮如白昼的灯光让两人毫无遁形之处。 于曼丽和明台大吃一惊，扭头往左右看去，左边是汪曼春带队，右边是梁仲春带队，两边都已经被持枪特务封堵了退路。 “放弃抵抗吧，你们已经被包围了！我真没想到，堂堂明家小少爷明台，居然是军统的特务！大姐明镜有共党嫌疑，明楼、明诚在给新政府做事，而你明台确实重庆政府的人，一家人三重身份，你们明家可真有意思！” 汪曼春左手插在风衣口袋里，右手持枪指着两人，嘴上嘲笑道。 “明台，怎么办？” 于曼丽跟明台两人背靠背，拿出了各自的手枪指着敌人。 “我的感觉是对的，果然被人出卖了！” 汪曼春劝说道：“明台，乖乖投降，把密码本胶卷交出来，然后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，这样或许能争取一下，起码连累不到你大哥明楼。” 梁仲春不想让汪曼春独自出风头，也大声说道：“明台，你军校的老师王天风也已经被抓了，是他给我们透露的地点，如果你们不想跟郭骑云一样的下场，最好赶紧投降！别让我们太为难，也别让明长官为难！” “郭骑云他怎么了？”明台大声问道。 “他死了，我杀的。”张晋从梁仲春身后走出来。 看到他的出现，又听到他承认杀了郭骑云，于曼丽和明台的心中都十分震惊！ “为什么？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！”于曼丽的眼里饱含难以置信的泪光。 “对不起，人生的很多事情有时候是没有选择的。” 张晋微笑着说完，蓦然扣动扳机，枪口火光迸射！ 呯呯！ 两颗子弹瞬间击中明台和于曼丽，绚烂的血花在两人胸前绽放！ “你干什么！？” 看到于曼丽和明台倒下的场面，汪曼春和梁仲春都惊呆了！ 张晋收起枪，一副云淡风轻地模样说道：“当然是杀人，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。” 汪曼春一路小跑来到两人面前伸手探查情况，片刻后，脸色难看地抬起头。 “怎么样？”梁仲春紧张的询问。 “都死了！”汪曼春站起身来，举枪瞄准张晋，怒声道，“谁让你自作主张杀了他们的！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！” 张晋说道：“后果就是我们顺利拿到密码本胶卷。” 梁仲春气得用拐杖不停地敲着地面：“明台死了！我们怎么跟明长官交待？张老弟，你动手前能不能好好动动脑子！” “你这么做把我们都推到了很尴尬的境地，你知不知道！？”汪曼春咬牙切齿道，“我恨不得现在就毙了你！反正任务已经完成，留着你也没用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