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：《将军夫人》
讲到这段往事时，这位白仙可以说是唏嘘不已，但是莫珍珍却听出了端倪。 她问这白仙。 “你说你今年两百多岁了？” 白仙点头，然后很唏嘘的说。 “是啊，我已经两百多岁了。” “但是本朝建立已有二百七十余年。” 白仙闭嘴没说话，随后莫珍珍点出重点。 “鬼娘子身上穿着的婚服规制与本朝不同，她至少是前朝鬼。”也就是说鬼娘子至少死了两百七十余年。 白仙还想辩解一下。 “是啊，我已经两百七十余岁了。” 莫珍珍不信。 “一般人说两百多年指的是两百一二十年，两百七十余年通常会说接近三百年。” 莫珍珍的这种说法有点咬文嚼字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。 但是不得不说，大部分是这样的，就比如说这位白仙。 白仙不说话了，它继续装死，莫珍珍抬抬手，另一只手也捏住了它一根刺。 “你骗我？编瞎话？鬼新娘知道你这么编排她吗？”一听这话白仙不乐意了。 “我没说谎，她就是这么形成的。” 莫珍珍这次不为所动。 “哦，所以鬼新娘今年两百余年？本朝鬼？” 白仙被莫珍珍用话挤兑的有点着急，整只刺猬悬空，小爪子不停地在空气中捣腾。 “她……我只是美化了一下我的出身！” “所以呢？林家供奉的白仙？” 小刺猬继续徒劳的扑腾，最终扑腾累了，整只刺猬又老实下来了。 “好吧好吧我说实话，我和林家供奉的那位白仙有些渊源，所以我不小心闯入鬼新娘的鬼蜮时，她没杀我。” 鬼蜮？ 莫珍珍眯眯眼，对这东西来了些兴趣。 “没想到新娘鬼那么厉害，居然是个有鬼蜮的鬼。”那白仙这个时候也叹气。 “是啊，谁能想到呢……不过这也很正常吧，世人总觉得女子弱小可欺，却不知鬼王大鬼都是女子居多。”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，若是有选择，想来绝大多数的女子都不想走成为鬼王大鬼的路。 “所以呢，鬼新娘的鬼蜮是什么样子的，在哪儿？”白仙有些诧异，小爪子捧住脸，黑豆一样的眼睛看着莫珍珍滴溜溜的转。 “你想干什么？鬼蜮可不是什么好地方，那里是活人的禁地。” “没什么，我只是好奇，鬼蜮这种存在，我只在话本子里见过。”莫珍珍的语气漫不经心，白仙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，它可能看出了莫珍珍的心思，因此它再次警告。 “鬼蜮是活人的禁地，闯入鬼蜮的活人都会死，没有例外。”莫珍珍点点头，表示受教。 “所以呢？不能说说吗？”莫珍珍看白仙依旧没有要开口说说的意思，便漫不经心的又说。 “鬼怪找上来了你逃跑，说是招财进宝，实际我爹是丞相，我也什么都不缺，你说你有什么用呢？” 白仙的小爪子再次滑动了起来，它想说自己很有用的，但是对上莫珍珍那冷淡的目光，这些话它还真说不出来。 因为它很清楚，莫珍珍并不需要它。 白仙有点着急，它没骗莫珍珍，它快死了，若是无法度过死劫再进一步，它会真的死去。 精怪修炼命运坎坷，但是一切都是凭心而为，不借外物，只修本身。 他们这些成了‘仙’的，则算是走了捷径，放弃了自己修行，走上了香火供奉的路子。 它们的修行前期很快，并且成了保家仙，便有各种精怪学不会的各种能力，它们凭借这些能力保家算卦维持香火。 但是有利有弊，看似如捷径一般的路，实际也不好走。 就像这位白仙，它修炼资质不佳，开启灵智后若走修炼路子必然艰难。 但是它是天生的白化种，若走家仙路子则有天生的外貌优势（白化的动物在古代被称为祥瑞）。 然而它出师未捷身先死，才开始走家仙的路子，就撞进了鬼新娘的鬼蜮里。 它在鬼新娘的鬼蜮里给自己找了个角色，成了林家供奉的白仙的后代之一，享受林家的香火供奉。 一群鬼的供奉让它活了两百年，但是如今却也是极限了。 若没有鬼新娘的那一丢，这只白仙将会在鬼蜮中迎来它最后的劫，并且会没有意外的死亡，成为鬼蜮中的一部分，彻底坐实它给自己找的身份。 但是鬼新娘不知出于什么心理，在它应劫前把它捞了出来，给了它活下去的希望。 莫珍珍真的是它能找到的最优秀的‘弟子’了。 父亲是当朝宰相，夫君是战功卓著的将军，她‘生’的孩子必然各个都是麒麟儿，若是它能蹭上莫珍珍一星半点的运势，它必然能再上一个台阶！ 因此这个白仙就算知道莫珍珍身边不安宁，它也没有逃。 不是这小东西老实，而是它舍不得莫珍珍这个最优阶梯。 所以当莫珍珍表现出，真的不想要它的模样后，它真的着急了。 因此也不想那么多了，它真的开始和莫珍珍说起那鬼蜮中的事情了。 其实那里也没什么好说的，鬼新娘化鬼，她带着出嫁的保家仙也吸收了那些怨憎之气迷失了心智，明知鬼新年不是林家保家仙的对手，居然以身为祭强化了鬼新娘，让她能突破那些保家仙的庇佑，成为被那些白仙惧怕的存在，最后屠了这一城对不起她的人。 这里必然有无辜之人，但是谁能和一只怨气冲天的鬼讲道理？ 这其中唯一让这只保家仙唏嘘的是，林家的那些保家仙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，其中便包括白仙中的那位老祖。 虽然它们都给林家陪葬了，但是不得不说，这是违背白仙天性的。 刺猬胆小，白仙更不是擅长攻击的，遇见危险便跑是刺猬的本能，也是白仙的本能。 但是林家的白仙没有，并且在鬼蜮那种鬼地方，大家都成鬼了，也还在兢兢业业的保佑里面的（鬼）林家人平安。 莫珍珍默默听着这只白仙着重讲了这一段，知道这是这只白仙在向自己传递只要对它好，它也可以舍命护她的意思。 只是莫珍珍从来不相信所谓的，关于未来的承诺。 (本章完)